承认我的行为是对的,於是又藉题发挥,表达着他的不认同:「你是想要利用虫茧案引发共鸣,把和你有同样想法的人全都组织起来,破坏这个社会的安全与和谐吗?」
我笑着挥挥手,「大叔你错了,我们是在建造这个社会的安全与和谐,因为我们是茧人,只有无法逃出这种束缚的我们,才最了解其中的痛苦,不是吗?再说,真正在破坏这个社会的人才不是我们,而是想要主导一切、自以为是的……你们才对!」
郑国雄荒唐地冷哼了一声,口气中填满了各种的气愤和教训,「你到底知不知道杀人这件事有多严重,到底知不知道它会毁了你,让你没有退路?如果你觉得你被霸凌,觉得很不舒服,那就应该寻求正常的管道,寻求正确的帮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动用私刑,把人nve杀致si!你不觉得你才是那种想要主导一切、自以为是的人吗?」
我板起了脸,认真而严肃地说:「茧人之所以会变成茧人,就是因为他已经被毁了,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茧人真的有退路的话,那还需要去杀人吗?大叔你刚刚说杀了我是为民除害,但很显然的,在这之前你并没有做到替茧人除害!换句话说,大叔这麽讨厌的茧人,其实也是你一手制造出来的!」
郑国雄强y着口气,继续训斥:「做错事的人是你,少把所有的责任都往别人的身上推!你才十八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做这些事情之前,难道都没有犹豫过吗?难道你都不为你的家人、不为你的人生想一想吗?一旦这麽做了之後,你可能会失去很多东西,甚至是你的x命,你知道吗?」
b起之前老是跟我恶言相向的样子,满口大道理的郑国雄,看起来和善多了,虽然他可能是突然想要跟我谈谈,想要听听我的想法,但却不是我所能接受的方式,因为无论他说得再多,结论就是要我听他的话,要我乖乖就范,这让我感到非常地厌烦。
而我也是绝对不会相信郑国雄的,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要利用这种方法拉近和我的距离、降低我的戒心、突破我的心防,然後再趁机反咬我一口。
我因为郑国雄的疑问感到悲伤,但我还是笑了,用一种轻松自在、不以为意的笑容去回应他:「大叔能知道明明有家人,明明有人生,却像是完全没有家人,完全没有人生的感觉是什麽吗?你不知道,所以才会对我提出这样的问题。
「我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事,也没有什麽好失去的,但就是因为我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所以才无所畏惧。这一点,身为警察、阅人无数的大叔,应该b我还要清楚吧?没有什麽好失去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不是吗?」
无法达成协议,这下子换郑国雄感到厌烦了,「我的确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状况,也不知道你的思想为什麽会扭曲成这样,我只知道你杀了人!」他指着我,给了我最後的警告:「不管你有什麽理由,有多大的痛苦,都不可以抹灭你就是茧人的事实,而你最好也别忘了我是个警察的事实,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我们,就警局见吧!」
郑国雄用力地拍拍我的肩膀,然後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感受着肩膀上重量,肩膀上……莫名沉重的重量。我伫立在原地好一阵子之後,才迈出了脚步往前走,只是才走没几步路,我就听见了谁的脚在石砖步道上发出的摩擦声。
嚓嚓。
就在前面那个转角处,很轻很细,而且不是刻意,是不小心发出来的声音,现在,似乎正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拼命地掩饰、佯装镇定。因为害怕被我发现,所以没有移动,也不敢移动,照这个样子看来,应该是听见我和郑国雄的对话了。
我朝着发出声音的转角走去,然後看见了我一直都想见到,但在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站在那里,一脸茫然的。
李有珍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她抿唇、眨眼,双手握着拳头,轻轻地颤动。她的眼神时而飘向左边,时而飘向右边,最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终於落进了我的眼里,只是,在和我对视的目光中,充满了不确定。
我也不太确定,不确定李有珍是什麽时候站在这里的,「你都听到了?」
「听是听到了,可、可是那是什麽意思?」李有珍的话说得很慢,说得很犹豫,像是思考出现了断层一样,让她无法将自己的言语和眼前的情况做连结。她愣着一双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久之後,才又缓慢地说:「意思是说,小田你……是茧人吗?」
我直视李有珍眼中的疑惑,给出了最真实的答案:「如果你不要我是,我就可以不是。」
但李有珍眼中的疑惑却没有因此消失,反而在听我这麽说之後,变得更激烈了一些。她的眉头开始紧皱,情绪也出现了波动,在呼x1加速的催促之下,她露出了难以理解、惊慌失措的表情,「什、什麽叫作我不要你是,你就可以不是?这、这种事可以由我来决定吗?」
我点头,说得很肯定:「可以,没有人b你更有资格决定!」
李有珍虽然看着我瞪大了双眼,但空洞的眼神说明着她没了jg神,正陷进了某种思绪中。也许是在缓冲,也许是在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