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在向陛下展示力量——他真的智力好出众啊。不过,虽然你看起来讷讷的,但你是他同胞的姊妹——你并不像你看起来这样傻乎乎的,是不是?”
是不傻,但是……宁愿是真傻呢。宁愿想不出瓦尔达里亚为什么偏偏挑中我们的老师。宁愿听不懂罗莱莎莉亚的话,不理解原来他还有这样一层用意——向父亲展示力量。
他杀他,是为了灭口:我们的老师听见了我的真名。
“是因为觉得你一定足够聪明,我才这样开启我们的课程——要是你听不懂,可以随时打断我,告诉我你听不懂哦。”我姐姐对我的讲话唤回了我的注意力,“我们,是魔族,是贵族,是领主。在魔界,生活是这样的:对更强的人卑躬屈膝,忘记羞耻和自尊,服从他们的一切命令,吞下一切他们要你吞下的耻辱;然后,面对更弱的人时,把自己丧失的尊严弥补回来。这些比你羸弱的仆役们——”她指向我们身边默默垂首而立的侍从们,“你可以凌辱他们,折磨他们,伤害他们,杀死他们。任何一个更弱者,你都可以这样对待他们。如果他们不服从你的统治,质疑你的力量,你就对他们展示你的力量——你不用杀死他们。滥杀有一些坏处,那些聪明好用的人会远离滥杀的疯子,当然,要是你足够强大,他们还是会前赴后继地涌来,不过目前你还太小,所以不建议你做个滥杀的主人。折磨就够了。在他们羸弱的肉体上制造伤口,制造痛苦。具体怎么制造会足够的痛但不会让他们死去,以后我会慢慢教给你。或者你也可以自行尝试,从经验中学到。”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我的姐姐,我的老师,罗莱莎莉亚。我不是没听懂,我是听得太懂了——但是,穿越前我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发言,这样的态度,这样理直气壮地炫耀暴力和邪恶。
但这倒是……很魔族……穿越以来,听到的关于魔族的事,都是这个调调。罗莱莎莉亚的这番话,只是把那一切更赤裸地阐释出来了。
“只要你记住我的这番话,”她说,“按我告诉你的这种方式一丝不苟地生活,我年轻的姊妹,我向你保证,你会活得很快乐。”
“……那,如果我不想凌辱弱者呢?”我问,“如果我想和他们做朋友呢?”
我感觉到有人在偷偷看我,好像很惊讶我的这番发言。但我的姐姐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耸了耸肩。
“哦,如果你想呵护他们,关心他们,保护他们,和他们一同享乐,当然也可以。如果你后来改变主意,又想去凌辱他们了,同样是可以的。你可以今天凌辱他们,明天呵护他们,随便你变幻的心情和想法。总之,按让自己感到愉悦的方式使用这些人就行了。”她告诉我。
好恐怖。对人格的彻底的漠视和践踏。丝毫不把这些人当成和她一样的人。
这就是我的姐姐?这就是我的亲人?这就是……
我看看四周,这些仆役全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说的话,都是合情合理,没什么好惊讶的。我说想做朋友,才是值得惊讶的。
“或者你也可以从别的事物上寻找欢乐,”罗莱莎莉亚看着我,又开口了,“艺术、音乐、文学,或者——知识?哈哈,我就很爱研究那些被称为是半魔才会感兴趣的东西。你是一个领主,没有人会在你该怎样取悦自己这个问题上指手画脚。只要不妨碍到正事的话。”
“正事?”
“嗯,正事。”她说到这里,垂下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像在回忆什么,“对男性来说,正事是征战。而我们女性,不上战场。我们的正事只有一件:生育。找比我们更强的男性,生下比我们更强的后代——这是真魔赋予我们的使命,是祂的愿望。生育不像征战那样需要磨练技艺,占用掉太多的生活,以后你会明白的,狩猎合适的男人并生育他的后代实际上花不了多长时间,尤其是对我们这样身份的女性。在空余出来的漫长闲暇中,我们随便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