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充满恶意和诅咒的目光仿佛是阴沟里的藤蔓,从四面八方蔓延出来,要将清风霁月的百里飘踪从那难以企及的高台上拖下来,把一袭蓝白色的道袍撕碎,浑身沾染污秽,灿若朝光的小脸儿哭泣求饶,然后与他们一同沉沦在靡靡声色里。
绮情天越瞧越觉得有趣,心道:“人”这东西实在有意思,爱时想见不敢见,偏要藏着掖着,有话不直说,偏要拐弯抹角着说;不爱时如同豺狼虎豹,恨不得生吞活剥。时而道德败坏,又时而赤子天真。
想到李剑钝,又忍不住连连摇头:表里不一,枉为人师。
他却不知,被他称作“表里不一”的男人此时负手立在高台上,一副雄赳赳身板,气势深沉内敛,令人过目不忘,正饶有兴致地看向自己,对身旁的百里飘踪说了句什么,二人便在众人目光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绮情天被李剑钝盯着,浑身不自在,本想拂袖离去,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属实有落荒而逃之意。他不想如此狼狈,只好定在原地,等李剑钝走到跟前,才和颜悦色地拱手一礼。
也就在外人面前,才会这般和颜悦色。
李剑钝坦然受之,对百里飘踪道:“你那小师弟偷看你许久,兴许想找你玩儿又害羞得说不出口,你去吧。”
于是,百里飘踪兴冲冲地喊了一声:
“桃英玉,你别藏了。我喊你,你能听见对不对?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走了。”
“——不!你别走!”
果不其然,桃英玉立即从红柱子后蹦了出来。
两名年龄相仿的少年相视一笑,前者意气风发,风姿俊秀,后者则略显腼腆,拘束得待在原地,幸而百里飘踪主动牵起桃英玉的手,渐走渐远。
绮情天看得满意,不愿与李剑钝多言,正欲转身离开,却被横臂拦住,忍怒道:
“做什么?”
李剑钝笑吟吟应了一声:“烟花满天,与君共赏。”
“客气,但我今日乏了,不打扰李兄兴致。”
绮情天生怕在李剑钝步步紧逼之下,经不住失态,只好匆匆忙忙离开,令他没想到的是,刚走出云顶道场,就被穷追不舍的李剑钝按在一棵盘根错节的古树下,夹在树干和李剑钝之间动弹不得。
“你、你疯了?这里随时有人经过……”
话音未落间,软红薄唇被男人擒住,火热发烫的粗舌冲进惊呼中的檀口,如入无人之境,勾卷着小红鱼似的软舌吸吮搅动,香甜的津液潺潺。
美人气急败坏,湿红的唇瓣轻颤,气息不禁急促,狭长上挑的眼尾泛起淡淡胭脂色。
那处烟花似锦,此处风月无边。
古树高耸入云,枝繁叶茂,藤蔓与苍翠枝干交错缠绕,紧密共生,因常年有灰纱似的薄雾笼罩,二人立于古树下并不起眼。也是这个缘故,李剑钝越发放肆起来。
绮情天被迫仰起仙鹤般雪细的玉颈,肆无忌惮的粗舌勾到喉咙深处,舔得美人不由自主地吞咽,水色淋漓的唇齿间,两人啧啧有声的涎水不知互渡了多少口,潮湿情热不知不觉间蔓延,玉腮妆点胭脂,墨发披落如春水初生,当真是风流生艳。
几息过后,李剑钝才偃旗息鼓,竟然放过了他。
“……你?”
绮情天得以喘息,仅仅亲吻嘴唇,就弄得浑身一阵燥热不安。他气息渐渐平复,清冷傲气的面容绮丽含春,像是骤然间吹开冷雪,露出绝艳红妆,声音又娇又颤问:
“你终于改过自新了?”
李剑钝却笑道:“你看上去很失望?”
“不,才没有!”
绮情天敢指天发誓,绝没有半点儿失望,但他软绵绵地倚住古树,因气息不足,脸红如胭,导致这句话听着实在像口是心非。
显然,李剑钝对这个回答相当不满意,不顾随时会被发现的危险,低头吮住了绮情天湿红柔软的朱唇,毫不费力地撬开贝齿,贪婪,带着饥渴,土匪般血光四溅的掠夺,粗舌似撒开的渔网,捕捉到一条四处逃窜的小红鱼,将美人软舌彻底卷住,霸道猛烈,吸吮不放。
以一种强势到不容抗拒的占有欲,令美人顷刻间回想起男人精悍凶猛,似狂风骤雨般密密匝匝的肏干,白日宣淫,夜夜笙歌,那些记忆又像一记铁锤重重砸在心尖上,刹那间火花四溅。
早已经食髓知味的身子被唤醒,奇异快感从勾缠舔舐的唇舌间涌出。
本就绵软的身子愈发燥热,轻啼娇吟,脸庞似朝霞映雪,情动似猫抓似的火烧。
无人抚慰的胸膛不由自主地前挺,只见轻薄白衣下,悄然立起来两粒圆溜溜似红豆的凸起,犹如三月的粉桃花,欲冲破那薄薄衣料到外面去,粉粉的、红红的,冲着男人迎笑。
宽大粗糙的双手从耳后到白鹤般细长的颈子蜿蜒而下,蜻蜓点水一样抚摸,挣扎间,衣衫凌乱。
自衣襟向下入目,只见一片冰肌雪肤,冷月照雪一般清冷孤寂,却有两粒翘立如相思红豆的樱乳点缀其上,如骤然间吹开冷雪,露出两抹胭脂残红,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