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陈墨才彻底醒了过来,陈羽还在,正在喝阿姨送过来的煲汤,见陈墨醒了,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个小时前,你在法国的男朋友打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找你。”
陈墨虚弱的大脑瞬间清醒,身体打了石膏不能动,只好瞪着陈羽看。陈羽拿扶着他的后脑勺给他喂了一点水,道:“我听他那个语气,要是不给他个答案估计能直接从法国飞回来,所以我跟他直说了,我说你出了个小车祸,人在医院里面,恢复得挺好的,已经没事了。”
陈墨的嗓子难听到了极点:“……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以为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呢。”陈羽道,“你好点的时候给他打打电话吧,万一直接跑回来看你就糟糕了。”
陈墨安静了半响,说了声谢谢,关于自己被逼得跳楼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提。陈羽仔细打量着他的脸,那张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了,愤怒也好伤心也好,什么痕迹都没有,好像他真的只是出了个小车祸一样。陈羽有些心慌,忍不住道:“你别跟爸硬碰硬了,先服个软不行么?”
陈墨竟然冲他微微笑了一下:“迟早要让他知道,趁着青哥没有被牵扯进来……”
陈羽被他笑得心里发颤,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叫护士过来换药。陈墨的肺被扎了,还不怎么能说话,托陈羽把自己手机给充上电,给杜叶青发了条短信。
“手机刚找回来,青哥不要担心我,已经没什么事了。现在护士不准打电话,再过两天我打电话过来。”
法国那边刚刚早上七点,杜叶青竟然马上回复了他:“我真特么要被你吓死了,哪家医院?我请假回来。”
陈羽举着手机,清清楚楚地看着陈墨脸上一点一点染上暖意,简直要看呆了,心道谈恋爱的效果也太神奇了,一边默默地按照陈墨的说法回了短信过去:“已经没事了,我保证每天吃饭睡觉都发短信汇报。而且父亲和哥哥都在这边,青哥过来可能不太方便。”
这次,那边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回他:“刚才被导演拉过去虐了一场戏。我不相信你,你拍个照我看看,伤哪了,要住多久院,医生写的单子也发过来,哪些人在照顾你?”
陈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段日子的阴霾多少散掉了一点,亲自站起来替陈墨整理了一下头发,给他连拍了三张打了石膏躺在床上的全身照,再翻出医生写的病情单,还把阿姨刚送过来的汤和粥也拍进去,登了微信都发给了杜叶青,然后瞒着陈墨多发了一句:“不能动,想你的时候也没办法,只能忍着。”
杜叶青道:“的确有够惨的,这得住一个月的院了吧?让家里的阿姨给你多炖点营养汤。”过一会又发过来一条:“等你能打电话了,我教你电话sex……”
陈羽大笑,陈墨什么都做不了,无奈地看着他。陈羽又和杜叶青聊了几分钟,按灭了手机放在一边,道:“现在放心了吧?好好养伤。”
陈墨难得地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陈墨情况稳定下来之后,陈羽就回公司去了,让家里的阿姨照顾他。陈父在晚上的时候过来看过他几次,每次都是他已经熟睡的时候,一个人在一边站了一会,偶尔和一边的阿姨低声交代两句生活上的事情,很快又从病房里面离开,陈墨一次都不知道。
没几天,陈墨开始每天早上十点准时收到鲜花,一束一束的,里面往往放着小卡片写了几句话,第一次的时候落款是一个“青”字。有时候还会附带一些他喜欢的点心。花不敢多留,怕引起陈父的注意,陈墨只把里面的卡片一张张都拿出来收了起来,每次收到之后还要跟杜叶青发个短信汇报,好像两个人还没有分开一样。
一个星期之后,陈墨收到了一个来自法国的快递,拆开之后里面是三四件很有创意的玩意儿,还有一个天鹅绒的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和他送给杜叶青的那款一模一样。杜叶青还在盒子里留了个小纸条,写着:“去商场的时候看到,马上买了下来。我不在,它替我陪着你。”
陈墨在手表的内侧找到了刻的字母,不是很显眼,但是刻得很清晰,是他和杜叶青名字的首字母,被小箭头串在一起。陈墨把手表带上去之后,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好像沉重的身体一下变轻了,自己陷在黑暗的泥潭里的心被什么东西拉了出来,有了崭新的归所。之后每次护士给他打针或者检查的时候都要抗议一下他为什么一定要戴手表,陈墨跟她说:“恋人送的,戴上后会好的快些。”说完,护士就红着脸从病房里出去了。
这样放纵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老阿姨家里有事,跟陈父请了假,换了另外一个护工过来。陈父带着新的护工第一次白天来看陈墨,刚好在门口遇到过来送花的人,叫住了他,把花拿了过来。
里面的卡片上写着:“多喝牛奶对骨头愈合好。”没有落款。
陈父敏感地皱起眉。病房里面的陈墨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猜测
陈墨从楼上跳下来之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一个站着一个躺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