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电梯开了,杜叶青低声道:“陈墨有我家钥匙。那是……陈墨的儿子吧。走吧。”
郝子谦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不准进电梯,怒道:“他孩子都生了还赖在你家里面?怕什么,那是你家,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我陪你上去。”
“松开我,”杜叶青的声音哑了下去,“算我求你。”
郝子谦震惊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杜叶青跨进了电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也像是凝固了一样,只沉默不语地看着红色的数字一个一个往下跳。门开了,郝子谦叹了一口气。
“那就……先回我那边吧。”郝子谦说。
客厅里,陈墨正半蹲着身子,紧紧地皱着眉,严厉地说:“陈宇涵,再乱跑我叫你爸过来。”
陈宇涵乖乖地低着头,嘴里说着“我知道啦”,眼睛还瞟着陈墨手里面的冰激凌,舔了舔嘴角。陈墨把冰激凌递给他,他马上高兴地抱着陈墨的脸亲了一口巧克力印子,咬着冰激凌说:“小叔这里我早就知道怎么走啦!刚才在电梯里面还遇到了另外两个叔叔,帮我开了电梯的门,还跟我上了一个楼层!”
陈墨一怔:“跟你上一个楼层?怎么样的叔叔?”
陈宇涵偏着头,认真地想了想:“两个叔叔都很帅,一个叔叔背着一个大包,另外一个叔叔还说什么‘肯定走错了,我隔壁没人住’……小叔,你去哪?”
陈墨已经冲到了门外,脚上还穿着拖鞋,按住电梯,从楼道里面跑了出去。外面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小区里静悄悄的,连保安室的保安都打着盹,半个人影都没有。
寻医
郝子谦的公寓乱得惨不忍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上了五六年,更是积上了厚厚的灰尘,开门进去之后让两个人都傻了眼。考虑到他们还要在j市住上个把月,最后两人还是去了杜叶青在郊区的别墅。
别墅倒是离开的时候的样子,沙发、床都蒙上了防尘布,简单的打扫之后住人没什么问题。搞定这些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杜叶青去车库拿了车,开车出门买了一趟菜,没什么心情,随便下了两碗面。
郝子谦刚从浴室出来,上半身穿了一件紧身黑色背心,下半身只穿了内裤,大喇喇地坐在杜叶青对面开始吃面。杜叶青心里藏着事,边吃边走神,看都没看他一眼,吃完就起身去了浴室。
郝子谦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地舔了舔下嘴唇。
空调五年没有使用,需要等明天请家政公司过来一并清理了才能打开。房间里有些热,杜叶青洗完澡,随意套了一件t恤在身上,把所有的门窗都推开,站在阳台上打电话。来电人是杨钧林,周围听起来像是在ktv,吵得不行,大声问他什么时候能够过来。杜叶青这会身心疲惫,实在不想再出门做这种应酬,道:“改日吧,我刚到家,有点累了。下次我请客。”
杨钧林还在说什么,周围太吵,没有听清。杜叶青随口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弯下腰撑在栏杆上,看着自己已经荒芜了的花园,点了一根烟。
五年了。
有一个温热的胸膛从后面贴在了他背上。郝子谦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痒痒地蹭着杜叶青的脸,常年弹琴的修长的手从他手里面夺走了烟,夹进自己的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含着那烟雾凑了过来,想吻他的嘴唇。杜叶青冷淡地往一边挪了挪,避开了他:“别闹,烦着呢。”
郝子谦低头闷笑,叼着烟随意靠在栏杆上,饶有兴趣地盯着杜叶青的脸,道:“朝夕相处这么久了,友情炮都不让打,你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杜叶青重新点了根烟,也不恼,只没精打采地说了一句:“记着我们的约定。”郝子谦的笑意更浓了,伸手玩着他鬓角的一缕头发,道:“你和他分手都五年了,现在陈墨孩子都生了,还为他守身如玉呢?”
杜叶青垂下眼,看着野草杂树肆虐的花园,低声道:“不是为了他,只是没兴致而已,累得慌。”
郝子谦的烟吸完了,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抽走了杜叶青手里面的手机:“成吧,借你手机打个电话。”
杜叶青点点头,听见郝子谦在一边打电话叫牛郎,习以为常地什么也没说。没过多久就来了一个清清秀秀的青年,倒和除夕那天的杨钧林有几分相像。郝子谦搂着人,见杜叶青在看,便冲他挑衅地吹了声口哨,问他:“入眼了?你也来么?”
杜叶青直接背过了身,郝子谦哈哈大笑,带人去了隔壁房间,砰的一声,难得地记得关了门。
门一关,隔壁就一直闹到了深夜。家里隔音效果很好,但那个看起来清清秀秀的青年叫起来两扇门都挡不住。杜叶青本来心里烦闷,果然失眠了,一个人躺在熟悉又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抽了会烟,刷了会手机,一直熬到三四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不用翻手机就知道已经快中午了,没有开空调的房间热得要命。杜叶青浑身是汗地爬起来,一出门就看见了光着膀子在冰箱前面翻东西的郝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