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只要能摆下些需要的就好,显得紧凑满档,人住进来才不至觉得凄冷。
因而坊间乡里才有“穷不行远路,富不住大屋”的俗语流出。
燎炉又过大,摆出来过于拥挤,故也不常用,只是这次才不得已拿出来用用。
茶水入口,林业绥眉头微跳,竟是温的,不必想也知道是女子早起用火温过的,喉结滚动,润过嗓子。
己初时,东厨房的婆子来说朝食已备好,得过绥大奶奶的点头后,侍女婆子也都开始忙活起来。
几个侍女来到正屋,摆好几案,婆子端来几蝶清淡的小菜。
用完漱过口后,林业绥下榻,伸手去拿横杆上的大氅,跟女子说过一声便掀开隔帘出去了。
宝因慢吞吞的喝着手里这碗茶,视线不自主的偏移向外面,男子踏雪离去,也不知他要去做什么,身上有伤已经告假不说,今日又在冬至假内。
磨磨蹭蹭当是闲情雅致的喝完茶时,李婆子等人也正从外头进到院子里,只是在雪里走了这么一遭,身上寒气太重,不敢直咧咧的进去,在屋外解下竹蓑衣和斗笠后,又拍了拍衣裳,哈气稍微搓热手掌才敢进屋去。
一进去就瞧见女子离神的模样,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侍女走至隔帘处,轻唤了声:“大奶奶。”
宝因收回目光,顺手放下茶碗,起身走去外间,刚坐在罗汉榻边,便有侍女上前来为她脱鞋履,待盘腿上去后,又铺了件狐狸毛的榻衾,吩咐人烧盆炭火进来的同时,又兼顾着让李婆子几人在凳杌坐下。
屁股刚沾凳,李婆子就先问道:“不知大奶奶找我们有什么事。”
经过李秀婆媳的那件事,尤其是绥大爷还连着处理了些不算是犯大错的小厮,现在府中奴仆瞧着是风平浪静,却其实早已人人自危,赶出府倒也不怕,只怕说错一句话就要丢了命去。
好巧不巧,她们几位还都是会些算数、能看懂账目的。
宝因接过侍女递来的石榴抱枝汤婆子,指尖、掌心传来丝丝热意,心中自也明白府中人心不稳,大抵是半月前那事做得有些急切,连着处理七八人,命都捏在主子手里,哪个心里能不发颤呢?
但既做了,她就没有后悔的时候。
只有慢慢来稳人心了。
“几位阿婆也知道,春昔院这些年的份例月银都被暗地克扣下来,我想着既有一,免不得会生二三来。”她露出个笑,话说得不急不缓,也道出此事前情,行安抚之意,“昨日各院的账本都送来微明院了,恰逢今日又是冬至,除旧迎新的好日子,便想请阿婆们一起与我核算下账目,若有差错,也好想法子弥补。”
李婆子倒也安下些心来,与另外几位起身行礼,接下这份差事。
玉藻也领着人抱来账本和算珠,分列摆在案几上,又再按照院子、年份、名目几项细分开来。
每人各负责一个院子。
直至临近未初才算完所负责院子的第一个名目。
念及是冬至,宝因停下拨弄算珠的手,落在其上,笑着让她们回去吃碗馄饨汤团,明日再来。
唯独留下了李婆子。
她立即笑呵道:“大奶奶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宝因从矮几上翻找出本积压在底下的账本,翻开其中一页:“这是所记每年分发给府中部分奴仆的份例,冬衣这项最后一笔所记是戌申年。”
每至节日或节气,府中都会赏些应节或节气的东西下去。
尤其是建业城的寒冬,极为难捱,主子倒是不打紧,可一些奴仆需要当值,护的也是府中安全,因而过冬衣物这类极易消耗的是每年都要发的,被褥则是三年一发。
戌申年已是三年前。
李婆子伸手捧过,她虽也管府中的账,可所管并不是这类,此时瞧来也觉得怪,不由疑道:“我们这些人的冬衣倒是每年都有发下,我去年瞧另外几位主子院里的奴仆冬衣也都是新裁剪的。”
宝因低头一笑,李秀自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动那些没把柄在手的主子,她们这些婆子也都不是粗使的,大小能管一方,而这账上所记的都是些少能被主子所记起,或是几年都见不了主子一次面的奴仆。
她刚已核对过,裁剪冬衣的银两倒是每年都是预支一样的,从中所吃的流水应是从这些奴仆的冬衣所来。
处置完李秀的翌日,偏宅也已命人全部清理过,还用烈酒四处都洒了遍,各类瓷瓶摆件、绫罗绸缎均收归入府库,如今亦是死无对证。
只有销账,重头来过。
“今年的冬衣可都有按时发下去?”
李婆子略有些尴尬,递回账本,但女子未接,只是使了个眼色让她放在一旁,她起身去放下,随后才道:“这些事往年是归我来管的,可后来李秀安排了个黄婆子去管,我便只管些园子的账目了。”
宝因捂着汤婆子,手指微动,心下又思索一番,倒忘了李秀这对婆媳虽不在,可多年来,总归还是留下了不少虱子,年后府中各处人手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