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刚刚所说那些,不过是周全礼数罢了,便是随便哪个婆子来照顾我这么久,我给的许会比这还要多。”
仆妇还是感恩戴德的磕了个头,边抹着眼泪,边离开,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何苦何苦嫁到这处来。”
宝因眨了眨眼,泪珠也随之落下。
要是那经幡能不动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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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福梅院,妇人已落座在高堂。
林业绥遵从礼数,问候了句:“几月不见,母亲身子可还好。”
“都好都好,快坐下吧。”郗氏脖颈上的佛珠还未摘下,像是刚念完经不久,便急匆匆派去人微明院,待注意到男子衣袍上的血点,忙关怀道,“你受伤了?还有罹哥儿怎么不随着你回来?”
“小伤。”林业绥一听,便知妇人心中真正想问的是谁,随意搪塞了句后,答起妇人的后半句话,“卫罹既入了军营,自要听从军中长官的调遣。”
听到是朝堂上的事,郗氏也不敢多说。
母子二人不冷不热的寒暄一番。
林业绥忽凛冽道:“谢氏想为我纳妾。”
昨日听到谢氏生下了西府的嫡长子,郗氏高兴了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为长子纳妾的念头已暂歇,尤其是刚生,不宜悲忧,她寻思着出月子或是过个一年半载再提,故此时听到这话,瞬时便瞪大了眼睛:“她不是刚生下个哥儿,怎会突然跟你提这事?”
林业绥冷眼看着妇人:“儿子也想知道。”
郗氏叹了声:“她是谢氏出来的,那个嫡母也出身不低,为妇之道想来定是从小教导,要为夫纳妾这些想必都教过了。”
林业绥收回视线,垂下眼皮,把玩着手里的旧帕子,看来与她无关,他这个母亲的神情倒不像是作假。
“这事是绥哥儿如何想的?”郗氏以为男子是动了这个念头,“反正你们夫妻两个的事,我也不想多掺和,纳不纳都看你,只是她刚生,还是别增添愁思,亏损了身子,要真想纳,等她出了月子再说就是。”
妇人刚说完这句,郗雀枝便端了一盏茶送去给男子。
察觉身边有人挡住了光线,林业绥面带不悦的看过去。
见男子在瞧自己,郗雀枝娇羞低头,喊了声表兄。
表兄?
林业绥眉头拢起。
郗氏赶忙为其解释:“这是你大舅父的女儿,排行第七,比你小了十余岁,的确该叫你一声表兄。”
林业绥没有任何回应,不甚在意的低下目光,随即神色也变得晦暗不明,发出他的警告:“这是我与她的事,太太不必多管,这段日子也最好不要去她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郗氏讪笑道:“我能与她说什么,如今嫡长子也生了。”
嫡长子林业绥冷笑了声。
“便如此话。”他一字一句道,“子嗣一事,我心中自有定夺,有便有,没有亦无妨,从旁支过继就是,我也不在意日后继承大宗之人,是否出自我的血脉,只要他好学诚实,不败坏家风,能担起博陵林氏,不致使得林氏没落即可。太太以为只有嫡长子才能继承大宗?决定在我,而非一个身份,哪怕日后她不愿再生,如今生的这个又才能平庸,我也大可过继。”
郗雀枝听到,只觉又有了希望。
听到这样的话,郗氏生怕日后男子真不让这个嫡长孙继承门户,提声辩驳:“嫡长子居西府,承大宗,这是先祖便定下来的家规!”
林业绥不想为以后的事跟妇人起争执,不发一言,直到屋内的另一人再次晃悠到眼前,才冷冷开口:“郗七娘子来这么久,舅父那边该着急了。”
前面这人瞧自己的眼神,他只觉厌憎。
喜悦转瞬而逝,郗雀枝听出其中的驱赶之意,又顿觉恼羞,咬了咬唇,娇声如泣:“表兄说得极是,但姑母近来身子不好,两位表嫂也都刚生完,要照顾孩子,恐不能顾全这边,我、我想留下照顾姑母,等姑母好了些,我再回去,近日也已跟父亲那边通过书信,他也允了。”
如今突然生出这样一件事,郗氏也知不是说林卫罹婚事的好时机,便顺着女子的话,笑道:“我就这么个知心的人,让她多陪我两月。”
林业绥起身,抬眼看向妇人,语气听不出起伏:“太太自己有分寸便好,我还有事处理。”
郗雀枝掐着手指头,死盯着几上那盏茶,竟碰都没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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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边门,有一人哭哭啼啼的边喊边用力拍打大门。
门被如此敲打,小厮心里窝着火,本想骂人,待看见是谁,又立马换做笑脸,迎了人进去。
只是这人没心思应付,拔脚就往里面走,几乎是哭着一路从外宅到了内宅,然后去了微明院的。
院子里的红鸢隐隐听到哭声,吓得急忙去寻,绕过一处转弯,终于瞧见了人:“玉藻姐姐?”
一直在忍着不哭的玉藻像是瞧见了救命神仙,顿时便放开了声大哭起来,抽抽噎噎的:“我、我、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