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诺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办公室,屋内的座钟刚好敲响12下,她把自己往办公室的沙发上一扔,觉得浑身酸疼,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费力地转转脖子环视屋内,众人早都东倒西歪、满脸倦容,却没发现吕聪的身影。闭上眼睛大声问:“刘赫,吕队人呢?”刘赫用手支着额角,看似在看卷宗,其实早就在打瞌睡,被徐诺吓了一跳,睁开干涩的眼睛四下看看:“我也不知道!”然后索性趴在桌上径自睡了。李可昕坐在桌前,转动着僵硬的脖子说:“刚才我从谢伟英的审讯室出来,看到他还在监控室呢。”徐诺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谢伟英在审讯室扣押着,挣扎着半坐起身问:“你们那边审讯怎么样?”“别提了!”李可昕说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问到录音就知道哭。一晚上就这么翻来覆去地折腾。”刘子玉拎着一大叠盒饭,推门进来喊:“宵夜到了,起来吃宵夜!”只听屋里一阵欢呼:“小刘万岁!”刚才还动也不想动的众人都跳起来,一人抢过一个盒饭,也不顾上什么文雅,稀里呼噜地只求填饱肚子。吕聪这时推门而入说:“我想我们应该改变一下审讯策略。”十几分钟后,徐诺和吕聪分别进入两个审讯室,放下记录本说了段同样的话:“耗时间是吧?那好,我们奉陪到底。不过你们两个,谁先坦白谁算自首,可以酌情减刑,死撑到底的,那就只有从严从重判决。”齐佑旭本来毫不在意,翘着二郎腿,还时不时地晃动几下。但是坐在他对面的吕聪更是不急,什么都不问,还掏出张报纸悠哉地看起来,不免让他心里有些没底,看来他们是集中火力对付谢伟英去了。自己那个婆娘,平时就一副小肚鸡肠的算计样,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审讯。他这边心里有了疙瘩,越想越觉得老婆会出卖自己,便渐渐坐不住,但是始终还竭力用理智压制着自己的怀疑。他那边如坐针毡,谢伟英这边更不好过,徐诺跟她说完那句话,便再没说过其他,拿着手机摆弄个不停,手机按键的“滴滴”声搅得她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思考,几次想张嘴说话,却又不知为何还是咽了回去。她心里不停用老公说过的话安慰自己,只要两个人都顶住不说,就不会有事。忽然审讯室的门拉开,李可昕跑进来贴着徐诺的耳朵,不知道嘀咕些什么,最后一句声音稍大了些:“齐泽雪在外面哭了大半夜,说想见父母。”谢伟英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是啊,女儿还在外面,从小被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孩子,哪里经受过这个,现在肯定吓得不知所措。刚想开口问何时能见女儿,却见徐诺一合记录本,说:“齐佑旭已经招供,我要去听审,你错过机会了,等着进监狱吧。”谢伟英精神紧张地绷了一夜,早已经疲倦不堪,刚刚想到女儿又让她心里焦急万分,此时一听说齐佑旭招供,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哪里还能分辨出是真是假,恍惚间只听到李可昕的声音说:“那个齐泽旭,开始抵赖的时候倒是硬气,但一开始招供就没品了,把罪过都扣在自己老婆身上,这样的男人还真是极品。”许诺也搭言说:“所以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内,大难临头各自飞’还真是不假。”谢伟英此时的思路,已经完全被徐诺和李可昕牵着鼻子走,她用力拍着桌子嚷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徐诺站在门口作势要走,回头斜眼看看她说:“你老公已经招了,你招不招没什么关系。”“他说的都是假的,我要说事实,我要说的是事实!”谢伟英此时有些歇斯底里,也没看到徐诺和李可昕相视一笑。二人走回桌前坐好,徐诺问:“你能保证你说的句句属实?”“我用我女儿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谢伟英咬牙切齿地说。然后还不等徐诺发问,就自己一口气地说下去:“从我认识老齐开始,就知道他有研究古董的爱好,但是他就是到处翻书,找资料,从来也没过什么古董回家,我看他平时老实本分,这么点儿爱好又不花钱,就也从来没放在心上。直到去年的有一天,他下班回来跟个疯子似的,抓着一张报纸不放,自己坐在客厅沙发上傻笑。”“我凑过去叫了他几声,他才听见,举着报纸给我看,上面写了出土的什么东西什么的,我把报纸一扔说他神经病,出土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那都是国家的。他宝贝似的捡起报纸,指着‘阴书阳卷’几个字给我看,神秘兮兮地说:‘我们齐家祖宅藏着的宝贝,就是这个!’”
“我听他这话,理都没理他地说:‘那又怎么样,你又不是长子,有天大的宝贝也轮不到你。’他急了,拍着桌子嚷道:‘当年我费心下药弄死老爷子,本来已经说了把家产给我,结果我大嫂和她的野男人,居然一口咬定说是传给我大哥,让他们一家白白占了便宜。’”“啊!”徐诺和李可昕听到这里不禁轻呼出声,原来当年下毒杀害老家主的,居然是齐佑旭。谢伟英居然还冲着她俩说:“没想到吧!我当时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气糊涂随便瞎说的,但是他却认真极了,狠狠地说:‘家产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你看着吧,早晚我要夺回来。’”徐诺插言问:“给齐泽名和齐佑凝写信的人,也是他?”谢伟英点点头说:“对,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查出玉佩的下落,反正他自己天天不吭声地捅咕,最后就告诉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然后他让我去买黑色衣裤,自己从网上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