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茶。
“是的,我知道是这样。”她说。
“所以说……”就不要老是那么对他们牵肠挂肚了,好不好,贝罗娜?不管是弗伊布斯还是黛安娜,看你老是那么关注他们,我好嫉妒。你也多关注关注我嘛,我才是你的向导——
他撒娇似的语气让他的哨兵笑了起来。
我不够关注你吗?我不管出什么任务,结束后都第一时间赶回来和你见面呢。
不够嘛……
这样调笑一番后,贝罗娜又好奇起另一件事。
你们情报局的系统里都是另一套名字吗?你也是?
马库斯听见这个话题,心绪很复杂——他又不想告诉她,又非常期待告诉她。
是啊……我在他们的系统里也是一个假名字。
叫什么?
马库斯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出了那个名字:马乔丽。
贝罗娜大笑起来。
我以为那是个女孩名!
那是个女孩名……我就是想着,只存在于数据里的幽灵身份,再伪造一下性别,不是更好吗?而且我还是个向导,那就假装成人们刻板印象里的女向导……
贝罗娜笑得停不下来。她问:那你的“同事”们会叫你马乔丽吗?
是啊……你不要这么叫我!
为什么不!马乔丽——哈哈哈,听起来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向导——马乔丽——
马库斯轻轻敲着瓷杯。他在笑,但他的心情听起来有点忧郁。
抱歉……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不会那么叫你。贝罗娜立刻说。
不……我是想起了……午睡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是个女向导……梦见我生来就是女向导,梦里的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个男向导。
梦里你叫马乔丽?最后你吓醒了?贝罗娜开玩笑地问他。
马库斯摇摇头。
我的名字叫伊芙。而且我知道我被取的这个名字是什么内涵——圣经的典故,上帝从亚当身上拆下一根肋骨,做出了夏娃。
贝罗娜没明确说点什么,但向导能“听”见她的感受。他对她点点头。
“是的……”很强调向导的附庸属性,而且这还不是最离谱的呢……梦里我好像正在休假,但是一个电话把我叫走了,到医院里去,要我去救一个哨兵。然后我好像在回忆吧,反正我知道了,我出生就是为了那个哨兵,为了服务他,但我不是他的专属向导——很让人不舒服,对吧?但更不舒服的还在后面。我到了医院,发现那里还有很多别的女向导,她们也和我一样,是被叫过来救他,也和我一样,是为了服务他才出生,也和我一样,不是他的专属向导,而且——也和我一样,她们叫伊芙。我们所有人都叫伊芙。
贝罗娜不舒服地摸摸自己的手臂。
这也太……
而且你也在其中。你是一个女向导。顺便一说,你的精神体没变,我的也没变。我们这些向导的精神体都是白色的,除了你——你还是你,黑色的曼巴蛇。
说到这里,黑蛇高兴地过来缠住他的手,亲昵地磨蹭他。马库斯短暂地从复述这个梦带来的压抑情绪里脱离,对蛇说:“我也喜欢你,宝贝。”
接着他继续讲述,心情又灰暗下去:
梦里就好像是,另一种可能性的世界,我们还是这个项目的成果,但项目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只做了一个哨兵出来……
他望着贝罗娜,又一次点点头。
我跟着他们走进病房,看见病床上躺着的是——弗伊布斯。
贝罗娜既震惊,又不安,同时感觉反感。但她还是想听下去,所以她的向导也没有停下来。
我们轮流去捞他的意识,谁也没成功。然后,我好像是在回忆吧,反正我知道了,那个世界好像是因为艾达把黛安娜偷走了,黛安娜不在第九区长大,但弗伊布斯还在,而且因为这种分离试验似的情况,他觉醒的非常早,精神力也达到了一个特别恐怖的水平。他们为了保住这么强大而杰出的成果,疯狂地做出了许多替代品——我们——希望我们替代黛安娜,被他接受,和他结合——但他谁也不接受,只要求找回黛安娜。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好像是要压抑心里的恶心。
你知道吗?梦里,我们都叫伊芙,所以我们不会彼此称呼对方伊芙,而是数字——和弗伊布斯的匹配度。达芙妮也在,她还是九十九,不过是因为她是和弗伊布斯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的哨兵。你是九十六,我是八十八……而且和这里的思路一样,他们在向导身上故意做出缺陷。我的脚有问题,我小时候好像不能走。
他长舒一口气。
说起来,不做这个梦,真的感觉不到,有一具行动便利的身体多好……在梦里,我站的时间长一点就感觉不太行了,但是病房里没给我准备椅子……我真是站得要受不了了……然后,她来了……黛安娜。她也叫伊芙,但好像那是艾达起的名字,是艾达某个亲属的名字,继承了爱意和祝福的名字。
他轻轻